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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章 勸祖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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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如空中的鳥兒一般自由的飛翔,她要飛得更高,飛得更遠,她更要讓天下瞧瞧,女子也可以辦成大事。

她不是為名,不是為利,只是覺得該要結束這個亂世。

沐家就像是一囚犯,知道自己會被判刑,卻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刑罰攖?

這種等待,讓人窒息,亦最是痛苦。

沐容回到了明珠閣,躺在涼榻下,想著還有幾日,她就會離開,卻又沐家眾人的命運感佩,曾經的她,因承的沈容的身軀而盡力而為,今日的她,又怎會看到他人會死而無動於衷。

她,也許能逆轉。

她更應該在離開前與老太君密談一次。

可是,最終是她坐在窗前,給老太君寫紙條。

沐容從自己的錦盒裏挑了三個錦囊,分別將不同的紙條裝進了不同的錦囊之內償。

最後,她給老太君寫了一封信。

次日,雖是隔湖而望,依舊能瞧見湖岸果林裏有無數的少年才俊,在另一邊,還有錦衣華服的太太奶奶們。

從清晨到未時,客人們終是散去了。

沐容坐在棋盤前,看著沐思蕊與沐曼華姑侄二人在那兒嘀嘀咕咕,“曼姑姑,下這裏,下這裏!”

“不能下那兒,一下就輸了。你說我們倆姑侄加起來還贏不了你九姑姑一個,再輸下去,我們就太丟臉了,讓我贏一盤不行嗎?”

沐容漫不經心,她關註著明珠閣外的動靜,依稀聽到了船漿劃水的聲音。

春香人未至,聲兒先到,“九姑娘,奴婢來了!”

阿碧跟在後面,手裏提著一個食盒。

沐容道:“瓜果會如何了?”

阿碧答道:“勞姑娘記掛著,今兒的瓜果會可熱鬧了,老太君今兒心情極好,原是說只給八姑娘訂親的,結果今兒一下子瞧見了好幾個可心的後生,給十一姑娘、十五姑娘、十六姑娘都訂了親。老太君今兒還說,若是沐家姑娘八月有出閣的,每個人贈送二千兩銀子的嫁妝。”

沐曼華當即跳了起來,“菲華、娟華也都訂親了?”

果然,如沐容猜的那般。

老太君是想借這機會給姑娘們尋個可以托付的婆家,出嫁的姑娘不能追究其罪。

沐容問道:“尋的是什麽人家?”

“八姑娘許的馮四郎,十一姑娘許給胡二郎,十五姑娘許的是晉陽城裏出名的少年才子唐野,雖說是寒門學子,家裏也是書香門第,祖父、父親都是秀才,家裏還有三十畝良田,唐老太太與老太君很是投緣,兩個人還在慈寧院說了好一陣兒的話,十六姑娘許的是張老員外的嫡幼孫兒。”

除了馮家是姻親,另外三家幾乎都沒什麽往來。

沐曼華跺著腳,“我不幹,九姐姐一定早就知道消息,為什麽又猜中了,一百兩銀子啊,一百兩……”

沐容微微一笑,“早前是誰說,願賭服輸,我若輸了,可得付你五百兩,到了你這兒,你不會連一百兩銀子也不願給罷?”

沐曼華嘟著小嘴,“一定作弊,你定是早就知道。”

阿碧笑道:“十二姑娘,九姑娘哪會知曉?早前,馮家四郎原就在求娶八姑娘,也議了一陣子,只老太君一直拿不定主意。這胡二郎今兒也來了,老太君最喜長得精神又有武功的,誰曾想到,雷家老太太要替庶孫女打聽,老太君一急就將十一姑娘許給胡二郎,鏢局的胡鏢師今兒都樂得看不到眼睛了。再有十五姑娘、十六姑娘的婚事,也都是臨時決定的,老太君直笑著說,三太太與三老爺小時候就是青梅竹馬,索性也給兩個姑娘也來一段這樣的良緣。”

對十一姑娘,世人只當是老太君與雷老太太搶孫女婿所為。

雷老太太雖少來沐家,可雷氏卻是個精明的,弄不好,這根本就是雷氏一早安排的戲。

馮氏替娘家求娶沐芳華,這倒有些讓人意外,她明知沐家有難,怎的還替人求娶?

沐容暗自琢磨。

沐曼華取了一百兩銀票。

沐容笑道:“你還真給?”

“願賭服輸,只是九姐姐猜測的本事太厲害,什麽時候也教教我。”

她不是盲目猜測,而是知曉沐曼華不知道的其他消息。

只是,老太君為何沒給沐曼華訂親。

沐思蕊的年紀與十六姑娘差不多,她也沒訂親。沐思蕊的親娘李樂昌乃是左賢王府的郡主,以李樂昌的本事,雖然保不住她的兩個兒子,但保住沐思蕊還是能夠做到的,對於女兒家,朝廷總不至趕盡殺絕。

夜裏,沐容去見了紫嫣。

“老太君與兩房太太,給四位姑娘訂的人家如何?”她停了片刻,“八姑娘許給了馮四郎;十一姑娘配給胡二郎。胡二郎這人我聽胡三娘提過,重情重義,一諾千金,是個有擔當的男子,雖然是個鏢師,武功不錯。

十五姑娘許給唐野,雖是寒門學子,此人頗有才名,家世清白,倒也使得。

十六姑娘許的張老員外家的後生,也算是門當戶對。

可我怎麽覺得,這裏面還有不為人知的隱情?”

紫嫣給沐容斟了涼茶。

“主子說的這幾家,八姑娘配馮四郎,是沐二太太的意思,除了這一樁,屬下以為另三家都是不錯的。”

馮四郎,這不是馮六娘的兄弟麽,是馮家嫡子。

以晉國公府的門第,沐家庶女配馮四郎,也算身世得配。

紫嫣道:“老太君應諾,在沐家大劫前,給訂親的姑娘每一家下人。胡家雖是江湖中人,但重情義信諾,若十一姑娘進胡家,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錦衣玉食,卻也不會受委屈。再說,這些年沐家沒少照顧胡家鏢局的生意。另外,又有唐家,唐老太太與老太君自小相識,算得是發小之交,表面上看,兩家沒有什麽往來,實則這幾十年老太君暗裏沒少幫助唐家。十五姑娘去了唐家不會吃苦。再說城南張員外家,此人受過沐家恩惠,當年赴任地方,遭遇賊匪,是二老爺回京敘職求了他全家一命,這些年,因二老爺在任上,兩家也不曾有往來。”

就算沐家出事,各家想著這親事是臨時之意,早前又不曾有往來,便不會追究,何況只是沐家的庶女。

沐容道:“你說馮家的親事不妥?”

“是!”紫嫣答了一句,“據屬下觀察,馮家四房人,只馮家四房行事有些風骨,其他三房都是仗勢之人,馮六娘並非善主。馮家提親,就是因為馮家一日不如一日,八姑娘可有三萬兩銀子的嫁妝,便是正經嫡女也沒這麽多,若能在沐家大難前出閣,定是會好好陪嫁的。”

沐容道:“三太太的性子,這幾個月的接觸,倒有些了解,是個幹練、麻俐又不失端方的人。可就這二太太,因她話語不多,素來行事低調,我反倒不清楚她的為人處事。”

紫嫣面露憂色,“二太太馮氏絕沒有表面瞧上去的那般簡單,在這當口,她居然敢替娘家求娶八姑娘,還替娘家在老太君美言,就是一個有心機的。

三太太娘家沒兒郎麽,嫡出的、庶出的多了去,可三太太就恐累及娘家,寧可將三房的庶女許入小門小戶也不提此事。她無法保證,沐家落難之後,雷家是否會善待沐家姑娘。但老太君選的三家,個個都是好的,一旦沐家出事,自家姑娘在這三家是不會受委屈的。”

何況沐家的姑娘,即便是庶出,教養也是極好的。

沐容道:“未名宗的弟子能進入沐家後宅?”

“不是我們進入,而是沐家後宅有下人拜入我宗門。”

沐容驚呼一聲,“怎麽回事?”

老太君猜到了大難臨頭,為了給忠心服侍的沐家下人多留一條生路,已悄悄賞了身邊的心腹婆子、管事自由之身,近來更有好幾十人悄悄脫了奴籍,老太君有言在先“若我沐家無佯,你們就再回來。”但同時,又允他們自尋出路。

在這種情況下,有人聽說未名宗在江湖的名聲,尋到了壇口,請求拜入未名宗為弟子。

你要進來,可以,先拿出你的誠心。

這也是紫嫣能夠知道早前連只蒼蠅難入,近來卻能打聽到消息的事。

“主子,近來沐家的暗衛似突然沒了。”

沐容綜合她得到的消息,“老太君要替沐家保留一些血脈,大房沐世寧,二房則是十三郎與六郎的長子沐世泰,三房有十郎和沐世民。”

老太君的做法沒錯。

可沐容接受不了,孩子沒有優劣,可老太君選擇了孫子輩裏最小的,又選了各房最長的孫子送走。

暗衛的離開,許是保護這些血脈離開晉陽。

京城還有一個沐世寧,也定是由暗衛護送下悄然離開了西涼。

沐容與紫嫣商量了她離開的路線與法子,定下了三處,若一處不成,就在第二處下手,若第二處也不成,還有第三處,總有一處能助她從範家接她入京的隊列裏脫身。

她,終於要離開了。

而她比沐家得到了消息更為準確,據鏢局裏的弟子回報,說範家派來接沐容的下人、護院離晉陽城不到六十裏了,鏢局的鏢師曾在路上遇到過。

次日辰時,沐容就聽說範家的下人入晉國公府。

夜裏,老太君令春寧與婆子來明珠閣接了沐曼華去說話。

這是沐家嫡系的佛堂。

上面擺放的是嫡系一脈的沐令公牌位。

佛堂裏除了老太君的服侍婆子,便再無一人。

老太君一臉凝重,“曼華,跪下,給你祖父敬香。”

沐曼華不知出了什麽事,從小到大,這是老太君第一次與她說話,表情還這樣的嚴肅,她生怕出了一絲差錯,小心翼翼地點香,拜祭,三叩九拜,跪在蒲團上,連眼睛都不能亂看。

老太君道:“沐家有難了!你二伯被莫須有的罪名押送回京,你大伯一生征戰沙場,卻因他當年一句‘將在外,君令有所不從’而被定國蔑視皇上的大罪,朝中的奸佞之輩,正想盡法子羅列罪名,欲滅我沐家滿門!”

沐曼華吃驚地擡起下頜,正要說話,老太君犀厲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告誡,“我沐家有一個極大的秘密,當年你大伯母生容姐兒時,天顯異象,從天上掉下了一個像明月般的銀輪,落到琴瑟院時,你九姐姐出生了。”

沐曼華的嘴巴張大更大了,她不想信,可老太君沒道理說假話。

“大太太產下你九姐姐不到三日就去了。臨終前,將你九姐姐托付於我與你母親。即便她傻,她呆,我沐家依舊疼她如珠如寶。天不負所願,你九姐姐到底是康覆了。”

沐曼華擰著眉頭:沐容得的寵愛最多,難道是因為這個異象,所以家裏都寵她?

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,她不敢問老太君。

從小到大,老太君就如沐家高高在上的太後一般,雖然她慈祥,雖然她待自己的兒孫,無論嫡庶一視同仁,沐曼華一直充滿著敬畏之心。

“今日我沐家大難臨頭,但沐家老祖宗離開晉陽前曾與我留了話,保住你九姐姐,我沐家就有重新崛起的希望。現在,為了我沐家,為了你伯父、父親的冤屈,我要你在此發誓,你會傾盡一切,護你九姐姐平安,就如你保護沐家最後的血脈!”

沐曼華緊握住拳頭。

那些奸臣,太可惡了!

居然陷害沐家,讓沐家伯父、父親背上莫須有的罪名。

沐曼華擡起頭,意志堅定地道:“我沐曼華,乃是沐家世字輩子孫,在祖父面前發誓,今生今世,我一定會護好九姐姐平安、周全!若違此誓,讓曼華五雷轟頂!”

老太君道了聲“乖孩子”,輕嘆一聲,“在這眾多的孫女裏,唯有你的性子才最像年輕時的我,敢作敢為,有勇有謀,這亦是此次我為何沒替你訂親之故。祖母是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啊,你一定要保護好你九姐姐,她是我沐家的希望!你們是姐妹,亦是至親,無論何時,都不要與她離心離德……”

沐曼華以為自己不會哭,可眼淚止不住往下翻滾,“祖母……”卻是泣不成聲。

老太君道:“範家來人了,你明日一早,跟著你九姐姐離開晉陽,今日我與你說的秘密,你不得告訴第二人知曉。你是姑娘裏頭,劍術、武功最好的,有你和秋香跟著你九姐姐,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祖母,既然知道有奸臣害我們,不如你下令,讓家裏人都逃走吧,天下這麽大,又不都是西涼的土地……”

“沐家世代忠君愛國,讓我們逃走?你大伯不會答應,便是我……也不能應,我們一旦逃走,就是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。我沐家兒郎行事堂堂正正,頂天立地,我們不能認,絕不能認!”

沐曼華無語哽咽,她想說服老太君,卻陡然發現言語的蒼白。

外頭,傳來秋寧的聲音:“奴婢見過九姑娘!”

“老太君是不是在佛堂?”

老太君一急,與身邊的婆子道:“把十二姑娘藏起來!”

婆子應聲,很快拉了沐曼華藏到佛像後面的暗槽內。

沐容對身後的秋香道:“你候在外頭,我進去與老太君說幾句話。”

她步步移來,看著靈位前焚的香燭,取了香燭,虔誠地焚點,叩拜完畢,跪在蒲團上,看著靈牌道:“祖父,沐家出事了!出大事了!”

沐曼華躲在外面,她是剛知道的,而沐容是如何知道的,她們可一直住在明珠島,也不見沐容出過小島。

“祖父,我沐家敬忠幾代的西涼,因我沐家的戰功,涼帝畏懼了、害怕了,想要除掉我沐家。這就是我們效忠的帝王麽?我覺得這樣的帝王不值得,難道明知他們要做的,我們卻不能逃避,卻不能反抗,甚至不能替自己澄清,只有那是君意,我們就得等死,像待宰的羔羊……”

老太君立在一側,意外地,驚喜的,她原不信沐天洲的話,可現在卻信了,“你是如何知道家裏出事的?”

“祖母突然舉辦的瓜果會,突然給家中四位姑娘訂親,雖然旁人沒瞧出來,戲也演得極好,處處都顯得合符情理,可越是找不出異樣,就是最大的異樣。

祖母想將姐妹送離沐家,是要替她們保命。

十郎至今未歸。

十三郎與沐世泰真是去上黨接姨娘了?

府裏的暗衛少了,以往夜裏,我總能看到他們如獵頭鷹一般潛伏的氣息,可近來突然沒了……”

老太君以為做得很好,沒想,發現所有異樣的不是哪個孫兒,而是沐容。

沐容道:“我們沐家真的沒只能坐以待斃?既然是送走,為什麽不送走沐家最精銳的下人,讓所有沐家無辜的稚子離開晉陽。二哥家的世民作為二房的血脈保留,世傑、思蕊呢?十郎可以保全,二哥、五哥、六哥、七哥他們就該死?祖母,他們一樣都是沐家的子孫,你為什麽要厚此薄彼,要讓他們留在沐家等死。

人,只有活著,才有創造一切奇跡的可能。如果都死了,還有什麽希望?我請求祖母恩準,讓二哥、七哥離開沐家避避風頭,請祖母給五哥、六哥寫信,讓他們避上一陣。”

老太君心裏發虛,她不是迂腐之人,她已經做好了保留血脈的打算,可聽沐容的意思,是要所有沐家子孫都出去避禍。“皇上只是一時被奸臣蒙蔽了雙眼,他……他不會滅我沐家滿門。”

“不會?他連父親都要殺,他還有什麽不會、祖母如何解釋,三奶奶金氏與三哥和離,帶著兩個侄女回娘家,三哥還送了她三車珠寶之事?”

老太君驚呼一聲“什麽?”

沐容繼續道:“如果不是生死攸關,祖母以為,平遠候為什麽來接我?範家長房一脈,二十餘年來,一直以皇後娘娘馬首是瞻,連皇後娘娘都鞭長莫及,需要接我去京城才保得住我,祖母別忘了,我只是一個姑娘,都要讓他們如此下大心力來呵護,此次的事又怎會是小事?”

沐容俯下身子,重重一叩,“祖母下令吧,讓族人們離開晉陽,暫避災禍,讓嫡系的兒孫們也各尋生路,人,才是根本,才是一個家族的希望,如果人都沒了,名聲、權勢、榮華又有什麽重要的?今日的名聲就算因我們離開而毀了,待他日一切昭雪,總有還真相於天下之時。難道要我這沐家千餘人等死!人死了,就算昭雪又有何用?”

老太君痛苦搖頭,“你太年輕,你不會明白的,君臣之道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

“忠君,是小愛,愛的是一個人;忠於江山、朝廷,那是為人臣的本份,算得中愛;護黎民百姓以安寧,止亂世戰爭救無數百姓,這才是大愛。

沒有不能更疊的朝堂,卻有生生不息的黎民。

祖母明知涼帝所為不對,卻不去阻止,這是愚忠,若為真忠,就當直斥皇帝。可祖母瞧瞧西涼的朝堂,滿朝文武,又有幾人敢反對皇帝對我沐家所做的一切。

明知沐家生死攸關,已成砧板上的肉,卻不讓沐家子孫保命,這是無知。

涼帝要害我沐家,不惜殘殺無辜,迫害忠良,這是昏庸。

祖母明知前路是死,卻不想求生之法,你與涼帝又有何兩樣?”

這,就是她的孫女。

這一刻,老太君再一次為沐容的話怔住了。

每一個字,每一句話都叩在她的心上。

久久地,她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
沐容從懷裏拿出一封信,又三個錦囊,“原本,我想隨範家下人離開後托可靠之人將這些東西交給祖母,三個錦囊,是我留給沐家的求生之計,這是應對官兵圍府之時的良策。”

她悠悠輕嘆一聲,“祖母替姐妹訂親原是好事,馮家絕非良配。如果祖母真的急著在沐家出事前給姐妹們尋個可托終身之處,為什麽不讓沐家自己守護家人的平安,再可靠的世交、朋友,比得過自己可靠?自己都放棄了生命,又如何要求別人珍惜沐家女兒?”

她重重一磕,“沐容懇求祖母三思,莫讓沐家子孫無辜喪命,他們都是沐家的兒女,任何一個都是獨一無二,還請祖母莫要厚此薄彼,請祖母下令,讓他們逃避風頭求生去。”

該說的話,她說了!

該做的事,她也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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